跟心理治疗师不同的是,性学专家或称性治疗师只致力于治愈性方面的障碍。他们成功的几率大约是2/3。初级一些的跟医生很像,能开处方药,提供行为和身体疗法的简单治疗。而另一些“高手”,则能进行更深入的精神治疗。
通常来说,女性难以启齿的性问题是阴道痉挛、性冷淡或达不到高潮;而男人则是阳痿。那么,性学专家是怎么工作的呢?
第一次约见
“我们没法像以前一样了”,“我可能是性冷淡”,“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对很多人来说,即使说出这些非常简单的话,也是非常困难的。因此,性学专家最需要做的就是营造一种信任的气氛,帮来访者克服羞愧,引导他们把问题讲出来。
“第一次面谈的目的就是倾听人们的抱怨”,法国临床性学协会会长马克·加南博士说:“10%的来访者的性问题是由于器质性病变,40%的人是缺乏性方面的知识和教育。”性学专家和心理治疗师埃瑞克·戴垂什博士说:“而剩下的就都是心理的原因。因此,性问题的关键是:人们的感情生活状态。”
性的单人舞:重新学习“性趣”
很多单身的来访者,症状的根源并不是内心深处有什么创伤,而是刻板的性教育和缺乏性知识。因此,性学专家不用对他们进行无意识分析,采用半年到一年的短程治疗(每周或两周诊疗一次)就可以了。它可以分成几个方面:
性教育
法国性学专家的先驱之一、精神病科医生查尔斯·吉尔曼认为:“两性问题大多是因无知而起的。”因此,他会向来访者推荐性教育书籍和录像,为他们画出性器官的素描,解释高潮的成因,以及爱抚性器官的方式,等等。这种性教育有一种心理目的:减轻人们对于“那话儿”的罪恶感、羞怯和恐慌。
学会自我放松
过于关注问题反而会把问题放大。一个没有高潮的女性会很关注高潮的到来,会对配偶很敏感,这可能就是失败的开始。
“我们越是想要,就越会出问题”,查尔斯·吉尔曼强调:“难以置信的是,通常在放弃中,人们才能超越障碍。”因此,性学专家要帮助来访者放松身心,克服焦虑。这种放松可以通过个人或者小组活动的方式来完成。
找到问题的源头
任何性的困惑都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13岁时我正偷看一本杂志中的裸体照,却突然发现妈妈站在身边。我现在还记得她冷冰冰的目光,充满了厌恶。”马莉说:“这种耻辱感深深埋藏在我心里。想想看,当我还是个孩子时就把妈妈对性的厌恶刻在了心里,而这种厌恶本该是妈妈的问题,而不是我的。”
在专家的启发下,马莉终于把自己性冷淡的问题跟一段糟糕的记忆联系起来。
性的双人舞:重新建立关系
如果来访者有伴侣,他/她的问题就经常表现为关系上的困难。比如性生活墨守成规、性趣衰退或性能力不和谐,等等。性学专家通常建议两人同时来治疗。当然,他们可以单独或跟别的夫妇一起,访问同一位专家。
性学专家通常会建议他们做一些放松按摩或身心治疗。“我们要求夫妇俩紧靠着躺在一起,拉着对方的手”,查尔斯·吉尔曼说:“然后一个人背靠着墙,用一种欢迎的姿势坐着,另一位则躺在他/她的怀里。这种训练的目的是引导他们重新建立亲密联系,回避纷争。”
专家还会让伴侣将生活中的矛盾暂时放到一边,过段时间再来解决,并建议他们在几个星期内禁欲——“这对于找回性欲和亲密感非常重要。”
性的精神疗法
有些性问题并不是因为与伴侣发生了冲突,也不是近期发生了什么事。因此,这类问题的根源通常是痛苦的童年。
丽娜今年35岁,已经做了母亲。但她从未感受过高潮,也很少对男人有欲望。性学专家建议她接受精神疗法:每周1次个人谈话,外加周末小组会议(一年3次)。最初的几次谈话中,专家了解到,丽娜的母亲未婚先孕,草率结婚后生下丽娜。不久,父母离婚,她由外婆抚养长大。“对此我总是很怨恨。”丽娜说:“对我来说,报复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们知道,他们从来不会让我获得快感。”精神治疗让丽娜释放出长久郁积的愤怒,找回了身体上的欲望:“通过身体练习,我学会了摆动臀部。”一年半以后,她成功找回了快感,但还需要3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治愈过去的伤害。
当性方面的问题源于儿童时代的创伤时,我们可以找性学专家,也可以去咨询心理医生,因为性已经隐藏了一种更为复杂的痛苦。
国内性咨询及性治疗
马晓年,清华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性医学科主任医师,中国性学会性医学委员会主任委员,美国性学会唯一连续12年授予性治疗师资格的大陆专家。
目前国内还没有许多西方国家那样专门的性咨询和治疗机构。有的医院将男性性咨询设为男科,甚至就是泌尿科兼管;而女性的性咨询就很难办,因为妇科产科只负责女性的生殖问题和妇科疾病。
另外,国外有严格的性治疗师培训认证体系,从业者一般要有医学或心理学教育背景和开展性咨询与治疗的临床经验。因为性治疗师不仅要进行性心理咨询,还要做与性生理机能改善的性感训练等。因此,国外也将性治疗师称为“身体工作者”。而目前国内的从业人员就很复杂,精神科医生、心理咨询师、计划生育干部等做性咨询与治疗的都有。
在国内,女性咨询两性问题的比男性多,但进行性咨询和治疗的男女比例就非常悬殊,大概是20:1。男性有了性困惑甚至出现性功能障碍,已经能够比较坦然就诊。比如一个40岁的男子性欲减低,会很大方地求助。但女性就不同。如果一个40岁的女性被同样的问题困扰,她自己也会认为没必要去看医生。
另外,女性对性问题的态度还有很多误区,比如伴侣间交流性感受的并不多。很多女性等到问题严重到影响性生活,才会就诊;但如果仅仅是为了改善性生活质量,就很少寻求专家的帮助。我接待过一位中年女性,性生活时阴道痉挛。但只来了一次,就不好意思再来,反倒是丈夫一直坚持替妻子咨询。直到3年后,妻子又来询诊,才彻底治愈。很多性功能障碍是很明显的关系问题。夫妻来访,妻子说丈夫不行。结果丈夫治好了阳痿,妻子却不愿意和他过性生活,因为她已经有了外遇。所以,解决性心理问题比改善生理机能更为关键。
随着社会的发展,以上情况也出现了一些变化。比如上世纪80年代,在性能力上男性指责女性的多,但现在则相反。另外,性观念也比以前开放,比如对自慰等更接纳。行业内部的培训与认证也在尝试。北医大胡佩诚教授正着手与美国专家合作,进行性治疗师的培训,但职业资格认证得到管理部门的认可还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
国内性学专家的职责是什么?
广义来说包括与性问题有关的两性关系、人格特征、性感受等咨询。狭义来说则是性治疗和训练等。
有性困扰我们可以去哪里寻求帮助?
普通的心理咨询都可以提供婚姻、两性等方面的帮助。如果出现了明显的性心理问题甚至性功能障碍,可以访问那些注明以性心理咨询为专长的专家。专家会对来访者的问题进行判断、筛选。如果仅通过心理咨询还不够,则会建议转诊。比如我是做广义的性心理咨询。但如果来访者还需要其他特殊辅助训练,比如性感训练等,就会建议他们去看胡佩诚、马晓年等性学专家的门诊。另外,还有些性心理问题已经是严重的精神问题,则会将其介绍到有精神科的机构,比如北医六院。
怎样克服紧张和医生谈性?
性问题和其他心理问题一样,都面临暴露隐私的挑战。但如果你希望解决问题的动力足够大,积极坦诚地配合医生是完全能做到的。
性咨询的疗效怎样?
通常来说,大部分咨询都会对来访者起到帮助作用,但效果不能一概而论。这与咨询师水平有关,也与来访者的期待是否合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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